第 2 章

居住五年,修為從不見長進的廢物,但他瞥見邢緋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著他,裡麵似乎有千萬冷意,心裡不禁直髮毛。轉而收回原來的話,道:“我若輸了,那自然退出青要峰,去做那山門守山弟子。”“隻是,看你有冇有那本事了。”喬雲不客氣地說完,冷笑一聲,邁步離開。“這什麼人啊!”沈意在他離開後,眉頭微蹙,青要峰上的人基本都知曉他們恩怨,“那本就和你無關,他卻一直明裡暗裡想給你找麻煩。”“無事。”邢緋俏皮地朝她眨...-

邢緋好奇地問:“應星仙君是?”

沈意看出她疑惑的眼神,摸了摸自己的腦袋,恍然大悟後反應過來:“對哦,你肯定不知道應星仙君了。”

邢緋默然片刻,她的確不清楚,畢竟她這些年時間基本全用來養傷了,宗門認識的人寥寥無幾,眼前的沈意就算一個。

沈意細細為她介紹:“應星仙君是九年前進入宗門,當他剛入門便拜在現如今宗主妙言尊者的門下。”

然後她頓了頓:“他除了剛開始那幾年在宗門苦心修煉,後麵便一直在外斬殺妖鬼,尋找異界之門。”

沈意笑了笑:“終有一日我相信異界會徹底消失於修真界,那時候妖鬼邪魔肯定也會不複存在。”

望著沈意眼中的亮光,邢緋又想起了那個夢。那個夢若會成真,眼前這個少女未來或許也會成為那千萬伏屍中的一員。

邢緋不自覺眉尖微微蹙起。

突然沈意拉著她的胳膊激動道:“應星仙君。”

邢緋這纔回過神來,抬眼望去。

青鳥旁不知何時多了二人,背對她們而立。

二人皆身穿白袍,但氣質卻截然不同。

左邊的人玉冠束髮,身長如玉,此時輕輕地撫摸著青鳥的頭,動作之間溫柔至極,一看便是個溫潤如玉之人。

右邊的人懶散地站著,一頭青絲柔順皆散在背後,一副無正形的模樣,身形卻依舊挺拔。他本人毫不在意,輕輕一伸手便接住高空中吹拂而來的桃花,放在手心裡,又毫不留情地捏碎扔在腳下。

沈意拉著她:“我們快過去吧。”

這邊,謝霽白將手中的桃花捏碎,漫不經心地掃視著周圍這群靠上前來的修士。

望著他們止不住興奮的神情,謝霽白隻覺得無趣,若是能將這裡毀掉……

倏然,他瞥見一道身影,迅速眨了眨眼後,那人卻在一群身著藍白弟子服中又消失不見,這恍若讓他覺得是錯覺。

恰巧此時身旁的應星與他搭話,他收迴心,慢慢地回答著應星問的問題。

邢緋走著突然覺得頭痛不已,知道自己病又犯了,她向沈意擺手示意:“我去旁邊休息會,在那棵桃樹下等你,你自己快去吧。”

“好。”沈意擔憂地看了她一眼,見她神色萎靡,“有醫修在這,要不然我去為你尋一個?”

“不用啦。”邢緋笑著,催促著她,“你快看你的應仙君去吧。”

沈意走後,邢緋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。

她聞見陣陣花香,身後又是冷泉泠泠作響。

不知不覺間,她閉著眼,手支著下巴,又陷入了短暫的夢中,那是她記憶未曾有過的一段。

*

是夜。

夜色如墨般傾灑,頭頂星月暗淡。

林中火堆劈裡啪啦地燃著,樹影婆娑,火光映出旁邊兩人。

少女慢慢地挪著步子,湊到抱著頭一言不發的少年身旁輕聲道:“你不要生氣啦。”

對方冇有搭理她。

少女清秀的眉頭蹙起,似乎很苦惱,想了半天才道:“那些東西我都放的落灰了,真的一次都冇用過。”

“真的嗎,你不會又在騙我吧?”少年悶悶的聲音傳來。

“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?”少女氣急敗壞,不知想到什麼臉色忽然緋紅,最後還是嘟囔了幾句話,聽的不清晰,“看在你這麼喜歡我的份上,我要不然就勉為其難答應了。”

少年驀然抬起頭,眼底充滿著喜色,火光中,他的麵容半掩半明,邢緋還冇來的及看得真切。

下一刻,似乎有一道聲音將她喚了回來:“阿緋。”

邢緋迅速睜開眼抬起頭。

來人微微蹲下身,邢緋一睜眼便瞥見那張俊美的過分的麵容,而他的臉似乎與夢中的少年重合在一起,讓她一時之間有些恍惚。

謝霽白麪容清雋,一雙風眼狹長,眼角著帶一抹殷紅,此時漆眼的眼眸中充滿好奇之色地望著她。

頭頂的桃花慢慢飄落在他肩上。

這人正是適才與應星交流的那人,邢緋意識到。

她立馬站起身,對方也站起了身。

匆匆趕來的沈意神色著急:“冇事吧?”

“這是?”邢緋望瞭望旁邊站的謝霽白。

沈意麪色為難,不知道怎麼開口。

這人還在這兒,她又不好當著人家麵說壞話吧。

那人低聲回答:“謝霽白,是應仙君他們從帶回來的一名弟子。”

說完,他就看著邢緋。

邢緋不知道為何在他眼中看出了求表揚的神情,這出現在一個陌生人身上帶著一股違和感,並且謝霽白的臉還是她記憶中見過長得最好看的。

難不成還要她誇讚他。

邢緋眼角微微跳動,將不切實際的念頭打消掉。

邢緋神色疏離道:“謝道友有何事?”

不知為何,一見到謝霽白此人,邢緋說不清心裡的感受,隻覺得心臟微微刺痛,她平生最討厭不受自己控製的東西了,無論是人還是自己的一部分。

加之關鍵的記憶冇有看見,她現在心情很不妙。

“冇事。”謝霽白眉眼含笑,黑髮高高束了起來,一身白衣,眼角的一抹紅讓他似妖魅又似謫仙,一笑卻又顯得溫柔繾綣,“我以為有弟子暈倒在這兒了,而我恰好會一些醫術。”

“你這是什麼搭訕方式。”沈意翻了個白眼,虧她剛纔還覺得此人長得一派光風霽月的模樣,還不是看中了她師妹的美色,“你這種方式幾年前都過時了。”

“我來見見我未來的師姐有什麼問題呢?”謝霽白雖然回答著沈意,卻依舊看著邢緋,朝她眨眨眼。

邢緋扶額。

邢緋:“你能不能留在五陵宗還是個問題。”

謝霽白:“無妨,若是能留下來,做個灑水弟子也可以。”

邢緋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宗門最的就是不缺灑水弟子。”

謝霽白麪不改色地繼續說:“那應當缺有天賦的灑水弟子,缺我這種可以同時多個地方一起灑水的弟子。”

邢緋額角一抽:“你不一定會拜在青要峰下。”

“師姐原來你是青要峰的啊。”謝霽白恍然過來,笑吟吟道,“等下選的時候我會留意的。”

邢緋:“……”行吧,她比不過此人,真讓人鬱悶,難不成這幾年與他人交流少了,話都不會說了。

謝霽白看她精緻的眉間流露出鬱鬱之色,語氣不大明顯地放軟了一些:“師姐,你就當先提前適應有一個師弟。”

邢緋冇有回答他。

謝霽白走前朝她揮揮手:“師姐那你等下記得來看我。”

邢緋等他走後,扭過頭問沈意:“這是何意?若按全宗來說,我師弟多的是,缺他一個?”

沈意也說不清。

邢緋低垂著眼,又想到方纔的夢。

夢裡的少年和她關係看起來非同尋常。

這幾年來,她不是冇有夢到過從前,隻是夢中全是一片血海,它站在血海邊,無數的人在裡麵奮力掙紮,想將她拉下去一起沉淪。

她有很多次想找回從前的記憶,可師尊總會在關鍵時候攔著她,甚至在仙逝前為她記憶加了一道封印,告訴她隻要此生不出青要峰,便會護她一生。

以邢緋的性子自是不願,一想起那個夢,想起在暗地裡的仇人,便如鯁在喉,這種感覺像是命運被他人緊緊盯著,隨時可以取走,半分由不得自己。

從前還有師尊相護,如今孤身一人,若是在如此,隻怕哪天便會讓人啃的骨頭都不剩。

沈意看她神色陰鬱的樣子,一雙圓潤的杏眼都變得沉沉,不由得伸手在她麵前搖了搖:“師妹你還好嗎?”

這樣的師妹看起來有點不敢接近,沈意心裡暗暗評價。

邢緋聞言抬眼朝她微微一笑,又恢複往日:“冇事,你不去見應仙君了?”

“看完了啊。”沈意眨巴眨巴眼,下一刻語氣又低落了下來,“但應星仙君好像受傷了。”

邢緋也不太會安慰人,隻能乾巴巴道:“應仙君應當過不了兩日便就好,畢竟他修為那麼高。

沈意輕歎一聲,悲傷起來:“是啊,應星仙君那麼好的修為在麵對妖鬼都會受傷,那我呢?”

邢緋冇說話。

沉默頃刻,沈意突然又笑了:“算了,這都以後的事了,考慮它乾嘛。反正等我死的時候,我定要拉幾隻妖鬼墊背,不能白死,今年我就要申請下山去人間殺幾個。”

然後沈意話鋒一轉:“你不去看剛纔那人了?”

“看他做什麼?”邢緋被她話題轉變如此之快弄的頭暈,驚訝道,“馬上就大比了,與其看他我還不如回去多讀兩本書呢。”

天靜峰。

坐落於山頂某處的小院,周圍依舊雲霧繚繞,一派仙人之境,微風輕輕吹拂過,帶著院內的桃花簌簌落下。

院內似乎很久冇有人居住的痕跡,花瓣層層疊疊堆在樹下。

應星隨意將門推開,身後跟著謝霽白。

兩人衣袍委地而行,片片花瓣粘在衣角。

“坐。”應星指了指旁邊。

謝霽白坐在凳子上,神色隨意開口問:“你傷怎樣了?”

“不礙事。”應星笑道,“當日那個妖鬼藉助瘴氣躲在星脈裡,我還一時不察,若不是你來的及時,我可能當場就死在它那了,如今這點小傷倒也無傷大雅,至少人還活著。”

說著,應星轉頭望著隱藏在雲霧中的山巒,神色沉思,“這幾年,也不知為何,那些妖鬼實力越來越強,變得愈加難以對付,就連邪魔也是如此,死傷的宗門弟子越來越多。”

世間隻要有人居住便會有信仰,而後這一方地就會因為信仰產生星海,星海裡麵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力量,常人稍稍靠近便會爆體而亡。

謝霽白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敲著玉桌,聞言隻是道:“要從根源解決。”

“自然。”應星道,“各大仙門已經派人調查去了,就看最後結果如何。”

-裡的感受,隻覺得心臟微微刺痛,她平生最討厭不受自己控製的東西了,無論是人還是自己的一部分。加之關鍵的記憶冇有看見,她現在心情很不妙。“冇事。”謝霽白眉眼含笑,黑髮高高束了起來,一身白衣,眼角的一抹紅讓他似妖魅又似謫仙,一笑卻又顯得溫柔繾綣,“我以為有弟子暈倒在這兒了,而我恰好會一些醫術。”“你這是什麼搭訕方式。”沈意翻了個白眼,虧她剛纔還覺得此人長得一派光風霽月的模樣,還不是看中了她師妹的美色,“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