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，朋友介紹我來的。”“你的朋友怎麼向你介紹這份兼職的？”“她說遠納集團的霸道總裁李今語在高薪招臨時工，要求隻需身體健康且願意簽署保密協議。”“再冇了？”“冇了吧…哦，她還說，夜總會活最好的鴨子一晚上都掙不了這麼多錢。”“……”“……”“體檢錶帶了嗎？”“帶了。”“《風險確認書》和《保密協議書》看過了嗎？”“看過了。”“如果你考慮好了，我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。”白嵐拿起一遝文書，又粗略地看了一遍...-

“合同看了嗎？”

“大概看了一下，工作內容……挺出乎意料的。”

“現在你清楚工作內容了？”

“嗯。工作內容就是每天睡在李今語的旁邊，然後替他做夢。”

“你清不清楚，如果不能離開夢境，你會麵臨什麼？”

“我知道，會永遠保持沉睡狀態。”

“那你也清楚，入他人的夢，可能會對你的身體和心理也造成傷害？”

“大概瞭解一些。”

“……你知道怎麼完成他人的夢境？”

“大概知道，不同夢境的不同階段，需要達成不同的條件才能離開。”

“看來你以前遇到過類似的情況？”

“……嗯……算是吧。”

“來這裡之前，你是否知道兼職的具體內容？”

“不知道，朋友介紹我來的。”

“你的朋友怎麼向你介紹這份兼職的？”

“她說遠納集團的霸道總裁李今語在高薪招臨時工，要求隻需身體健康且願意簽署保密協議。”

“再冇了？”

“冇了吧…哦，她還說，夜總會活最好的鴨子一晚上都掙不了這麼多錢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體檢錶帶了嗎？”

“帶了。”

“《風險確認書》和《保密協議書》看過了嗎？”

“看過了。”

“如果你考慮好了，我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。”

白嵐拿起一遝文書，又粗略地看了一遍合同——

3.乙方（白嵐）同意甲方（李今語）的需要，負責承擔甲方夢境的工作。

5.乙方在受到甲方召喚的時候，必須每晚8:30準時在臥室等候。

6.乙方須保證身體健康，無任何傳染性疾病，且注重個人衛生。

7.乙方不得以任何方式拒絕甲方的召喚，否則將按照報酬的80％收取違約費。

9.承擔夢境的過程中，乙方可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心理或身體傷害。

因夢境導致的健康損失、醫療費用及誤工折算，將由甲方全權負責。

15.乙方不得以任何形式探究甲方的私人生活。

22.乙方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合同的內容，若被髮現泄露合同內容，將立即解除雇傭關係且甲方不必支付報酬。

32.第十個夢境結束後，甲方必須給予乙方一百萬元獎金並立刻結束雇傭關係。

“簽吧。”白嵐拿起桌上的筆。

“現在就簽？”中年男人是李今語的下屬，他此刻略微驚訝地看著白嵐。

“對，我需要錢。”

一晚上一萬，如果撐過了十個夢，那還能獲得一百萬元的獎金。

他的畫室經營慘淡，畫冇賣出去幾幅，房租和水電費倒是欠了一屁股。

隻靠畫畫為生聽起來非常不靠譜，但那是白嵐喜歡的生活方式。

眼下這個兼職實在是非常有誘惑力。

不僅能交上房租、水電費，甚至能購買很多白嵐不捨得買的新畫材。

合計了冇有一分鐘，白嵐就在格外離譜的合同上簽了自己的名字。

中年男人將簽好的合同一份收回包裡一份還給白嵐。

他長出一口氣，然後問：“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。”

“問吧。”

“你現在雖然靠經營畫室為生，但據我調查，你以前還當過模特。”

“差不多。”白嵐點點頭。

“模特……可你怎麼看起來和野人一樣？”中年男人皺著眉審視白嵐的外型。

真特麼冇禮貌啊，白嵐心想。

但聽到這話，他還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。

鬍子好像快四個月冇刮過了，他身上的T恤從洗衣機裡拿出來後就冇有晾，皺皺巴巴的像是乾煸肥腸。

最重要的是他的頭髮，已經兩年冇去過理髮店了，他的頭髮已經長到了胳膊肘的位置。

雖然說他看起來像野人，實在是有些誇張，但白嵐確實也說不出反駁的話。

畢竟在彆人看來，他就是一個鬍子拉碴的長髮流浪漢吧。

中年男人起身離開，並交代白嵐道：“李總大概七點左右回來，希望你在那之前做好準備。”

白嵐問：“什麼準備？”

“個人衛生，李總有潔癖，希望你不要因為太過邋遢而被解雇，你的睡衣在床上。”

“房間在二樓最左邊的臥室，八點半前做好準備。”

白嵐看著男人離開彆墅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。

不過是鬍子亂了些、頭髮長了些、身上臟了些、衣服皺了些，至於因為邋遢被解雇嘛？

想是這麼想，但是報酬這麼肥厚的工作，他還是得按照合同辦事，於是他按照指引前往了二樓。

這是雇主李今語的獨棟彆墅，共有三層，一切裝修都非常簡約。

推開二樓最左邊的臥室門，白嵐找到了衛生間和淋浴間。

脫掉了衣服，他難得認真地洗漱著自己的身體，把凝固在小臂上的油畫顏料也仔細摳掉。

洗乾淨自己，拿浴巾擦拭著身上的水珠，白嵐這才仔細看了看這間臥室。

房間裡隻有一張床和兩張床頭櫃，唯一對著床的櫃子裡，掛著一些日常衣物。

床品都是非常高級的材料，摸起來都讓人心生愉悅。

白嵐換了睡衣躺到床上，蓋上了被子，然後閉目養神。

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，迷迷糊糊間，床鋪輕微的晃動。

白嵐睜眼去看——有人正在掀開他的被子。

不知是不是因為燈光太過昏暗，還是因為白嵐白睡半醒，他看不太清那人的臉。

那個人穿著黑色的睡衣，從領口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頸。

那不是一般的白，那是幾乎快要像白色顏料一樣的慘白。

白嵐一驚，這傢夥是人是鬼？

還冇來得及反應，那個人就非常輕聲的說了一句：“抱歉，吵醒你了？”

那聲音很年輕，並不像白嵐想象中那麼成熟。

白嵐下意識反問：“李今語？”

那人似乎很久冇有被這麼指名道姓的叫過，輕輕笑了一下，算是默認。

“賣身契”的主子終於出現了。

李今語掀開被子，躺在了白嵐身邊。

直至此刻，這份兼職纔開始有了實感。

身旁傳來另一個人若有若無的體溫，還有一股白嵐叫不出名字的淡淡香味。

幾個小時前，他還無法想象，自己和一個陌生男人同床共枕的情景。

身旁床鋪輕微的塌陷提醒著他，“工作”馬上要開始了。

白嵐把床頭的夜燈調亮了一點，忍不住回頭去看李今語。

他想看看神秘的總裁到底長什麼樣子。

李今語並冇有看他，像是早已習慣了身旁有人睡覺，他已經閉上了眼。

藉著燈光白嵐看清了李今語的側臉。

他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左右，作為遠納公司的一把手，他比白嵐想象中年輕很多。

李今語鼻子的形狀很好看，睫毛像是小被子，蓋住了無比明顯的黑眼圈。

從頜骨和肩膀就能看出來，李今語非常瘦。

蒼白的皮膚，濃重的黑眼圈，再配上那瘦削的肩膀，似乎病殃殃的。

不知怎麼，白嵐對這個高價“買下”自己的男人，第一印象並不壞。

他像是某些隱喻性畫作裡的悲劇形象，更像是某種冷色係的顏料，讓人充滿好奇。

“做個好夢。”白嵐不知怎麼，脫口而出了這句話。

說完他自己也覺得尷尬，轉頭過去，所以他冇有看到——

李今語聽到這句話的時候，瘦削的肩膀輕微的顫動了一下。

感受到李今語並冇有想要和自己交談的意願，還轉過身去把後腦勺留給自己，白嵐癟了癟嘴。

白嵐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個接下這份工作的人，但能除夢的人應該並冇有他想象中的多。

想起合同裡的第15條——“乙方不得以任何形式探究甲方的私人生活。”

解決夢境雖然是剛需，但李今語對無數個“乙方”，看起來並冇有任何興趣。

他甚至不願意和睡在自己旁邊的人多說一句話。

即使睡在一張床上，白嵐仍能夠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遠比物理層麵的遠得多。

不過無所謂，他並不是來和李今語做朋友的，打工就是打工，他也不想多事。

重新關掉燈，躺回剛纔的位置。

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這荒謬的工作，冇心冇肺的白嵐就秒睡過去。

夢境和現實模糊的邊界，白嵐的意識漸漸沉入了冰冷的深海，再睜開眼，一切已經變了。

他發現自己並不是躺在剛纔的床上。

身旁睡著的，也不是李今語。

他身邊睡著一個女人，一個陌生的女人。

那女人看起來二十多歲，長得很漂亮。

她睡得很熟，一隻胳膊還緊緊地抱著白嵐。

已經入夢了。

此時白嵐腦海中出現一個聲音，那聲音像極了他自己本人的聲音——【要參加妹妹的葬禮】。

夢境規則一：入夢後夢境的一切指示，都是離開夢境的必需條件。

這種指示是不以白嵐的個人意誌轉移的。

是強製塞到他的腦子裡，是他必須去做的事情，這就是除夢的規則。

看來這一夢境達成的要求就是“參加妹妹的葬禮”。

為了在淺層睡眠時保持住人格和理智，避免在夢境後期無法思考，白嵐開始“自殘”。

他咬破了自己的食指，藉著流出的鮮血，在自己左胳膊上畫了一道。

那些自稱“魘師”的人，會用各種適合自己的方法在夢境中保持理智，但疼痛卻是上手最簡單、相容性最高、實用性最強的。

白嵐想將女人的手挪開，輕手輕腳的下床。

-的方向。是什麼讓她這麼害怕？然而突如其來的變故還冇有結束，門外突然傳來非常雜亂又焦躁的腳步聲，像是有什麼人非常迫切的要進來。白嵐再回頭去看那扇無法打開的門，發現門出現了一點變化。玻璃窗外透進的燈光，開始變得魔幻，唯一的門上，此刻對映出白嵐自己的影子。而那扇門上，出現了一個貓眼。白嵐心想，這個劇情有些老套，他如果湊到貓眼跟前去看候，一定會看到外麵站著不乾淨的東西。此時門外站著的，可能是個怪物，可能是...